第七章 礼法、家法、国法 (三)-《邪风道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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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富丽堂皇的大厅中,无论身份高低,每一个人都在用不同的目光注视着堂下的张原。

    或惊奇、或鄙夷、或戒惧、或厌恶……

    下人们无非在想,不过一个烧火丫头被老爷醉后临幸,撞了大运才生出来的孩子,与我等相比,又能高贵到哪里去?

    司马夫人的心中则转动着无数念头,虽然她知道张原绝无可能和她两个儿子争夺张氏的政治遗产,但这样低贱的出身,在她眼皮子底下意外诞下并成长起来,这令她无比厌恶和愤怒,恨不得立马抹除对方的存在!

    究竟有什么法子,能够毫无后患地解决这个祸害?

    张文山则用审慎地目光打量着自己这第三个儿子,印象中张原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,被打被骂也从不吭声,如今性子大变,甚至一朝奋起杀人,这样的变化、这样的成长,令他暗暗心惊。

    他与司马氏不同,张文山年轻时曾在军中历练过,虽是文职,但他深深明白一点:一个刚放下锄头的新兵,一旦杀过人、手上沾了鲜血,就能飞快地向精锐悍卒靠拢。

    这样的张原,还能留在富贵安稳的相国府吗?

    张端雅则心想,这个被自己从小欺负着长大的便宜四弟,究竟什么时候发生这样大的变化?这死水不波的相国府中,有了这么一个打破平静的人,倒颇为有趣。

    她心中甚至隐隐有些愉悦:我在深宫之中,每一天都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,喝一口水,吃一口菜都要掂量防范,你们却安安稳稳地呆在相国府中,随心所欲地过着好日子,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个搅局的,倒不可让他们随意处置掉了。

    正自沉默间,张轩忽然阴恻恻地发话了。

    “大魏律例,主杀仆,罚金一百,杖一百,徙三千里。”

    “四弟啊四弟,不是二哥不帮你,我大魏以法治国,相国府以法治家,若是徇私枉情,难免为人背后非议。”

    “二哥我身为刑部主事,审核犯人量刑,也实在做不出违背官德之事啊。”张轩自矜地道。

    司马夫人眼前一亮,嘴角上浮起一丝笑容。

    杖一百,徙三千里,无论是哪一条都能弄死这小贱种!

    一百个板子,稍稍打重些,死!

    徙三千里,那理由就更多了:路上病死,遭贼而死,落水溺死,坠山摔死,虎豹咬死……

    甚至随便拿出个几十两买通差役,走出王京几十里路就能一刀结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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